甜牙与纨绔鳄鱼。

【甘板】Good bye to My Santa Monica dream

Nutty×Toothy


*离别后的一次单方面相遇



Good bye to My Santa Monica dream

 

  

他去了一个距离欢乐树小镇很远的地方。

  

他跨过了大西洋,沿着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路线返回,于是到达欧洲。殖民扩张不复存在,这片大陆在他眼中安静得只剩下柔和的呼吸。在北欧的城市定居,并没有想象中艰难。熟悉的事物还是莫名地缠着他,比如无人注意到的迟到,和储物仓内灰尘的气息。

  

他还是做着同从前一样的工作。

  

但事实上,他是个乐于冒险的人。小时候和Cuddles踏着滑板闹遍了整个小镇,没有哪一座山是他们惧于攀登的,没有哪一丛林是他们恐于闯荡的。男孩儿们勇于成为“天生的征服者”,跨过高峰与低谷,乐此不疲。

  

成长有时候意味着倦怠,他想。尽管他依旧年轻,但他不再想要征服什么。他曾想象过的最盛大最宏伟的梦,被一个疯子带走了。狂欢过后人总是想要寻求宁静,更何况那是一场孤独得难以想象的狂欢。这大概就是他的理由,在心知肚明并非所有地方都会张开双臂接纳他的情况下,选择离开。

  

他打开货车箱,一口气搬走了所有剩下的货物。另一位店员伸出手,示意自己可以帮忙。他露出一个灿烂得近乎麻木的笑容,摆摆手。“谢谢,不必了。”

  

今年的圣诞节没有下雪,却依旧冷得刺痛眼睑。店门口的火树银花并不能给予温暖的假象,反而越发乱人心弦。

  

如果是在小镇里,会有人不由分说地夺过沉重的箱子,随手抛到哪处它应在的地方。那人挠着蓬乱的头发,几簇发丝被浆黏成缕,如果没有那些糖果状的发卡压住,恐怕会绽成一朵小洋菊。“Toothy,我想吃糖。”不容抗拒,大概一个甜腻腻的吻就会这样胡乱覆上来,运气不好的话还会被打扫卫生的Petunia发现。一个月的工资便被吻掉四分之一——这颗糖价格不菲。对此,他自认无权怨言半句。既然多半是因为他的默许,因为他从不诘责,那又何尝不可?

  

回忆里满溢着令人不禁嘴角上扬的光景,如同平安夜的梦境,睁开眼,何年何月何时何地的故事都流走了。他记得小时候镇子里的圣诞树总是挂满亮不起来的彩灯,夜晚时分只能反射几点微弱的星光;他记得他与那家伙在槲寄生下抢夺一支拐杖糖,阴差阳错双唇相接;他记得曾经的家里,壁炉泛出的暖意足以令人在干燥的地板上沉沉睡去;他还记得被姜饼和纸杯蛋糕的香气所萦绕,那家伙总爱像幼犬一样伸出舌头清洁碗碟……

 

多久以前?恍如隔世。

  

倒不是说每天工作时Toothy都会回忆无法回到的曾经,总是把过去拴死在自己身上不愿放开,想必难以释怀。没必要让逝去的流水蘸湿自己的鳞尾,沉重得无法鱼跃。至少他是这样想的。只是触景而不禁生情罢了。

  

所以当他看到地铁上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时,胸中翻滚的惊涛骇浪至多也仅仅一瞬。

  

假使这是一篇童话,那么对方就应恰逢其时地回眸。目光交接,来不及穿过那一层地铁门的隔阂,只好紧贴窗口。凝固不可言说的瞬息,又满心期待奇迹降临。他应该穷尽一生的劲头狂奔,向着对方。舞起光辉照射的扬尘,去追逐遥不可及。他们要拥抱,亲吻,紧紧相依,发誓永不分离。然后,花体书写的“END”就能为故事落幕。

  

童话是会发生的,但并非此地,也并非此刻。

  

每天上下班固定搭乘的地铁,他总是快要迟到了,才慌不择路一连撞开好几个旁人,挤进门缝里。但这次他没有。他甚至放缓了原本匆忙的脚步,看着眼前的地铁驶向远方,没有任何追赶的欲望。

  

正如无数次知晓了住址,却当做一无所知;无数次满腔疑问想要倾吐,却从不拨打那串号码。在街角的咖啡厅,在巷尾的图书馆,在街头艺人的歌里,有一个无法摆脱的影子。他了然自己怀念的是回忆,不是这个人。

 

“我可以问,但我不想知道答案。”

 

他很清楚什么时候应该道别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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